第三十六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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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
杜紫玉這一日很晚才回去，但是直到她回去，杜玄章也沒有回來，杜紫玉臨走之前，模糊的同秦裳說了一句。
大概是說如今沈定雲病重，阿宛國蠢蠢欲動，朝廷尊嚴不容挑釁，怕是要派兵前往。
如今朝廷能用的大將一只手就熟的過來，皇帝有意讓杜玄章積累威望，這件事情便極有可能落在他的肩上。
秦裳苦等不見杜玄章回來，想了想，提筆給遠在西南的秦遠亭去了封書信，他們兄妹二人一向有書信往來，只是秦遠亭很少跟秦裳提起軍中之事，秦裳也很少問，大多數的時候他們聊邊塞風光，聊家長裏短，最近他們的話題多了杜玄章，秦裳從秦遠亭的書信中，可以看出自己兄長對杜玄章的認可。
可是杜玄章再驚才絕艷，十年吏治，總不如秦遠亭戎馬寒暑跑出來的經驗實在，她像天底下所有的婦人一般，開始為自己即將奔赴疆場的丈夫而擔憂。
秦裳寫了一手好看的簪花小楷，認真斟酌片刻，淺淺問了兩句秦遠亭安好，便開始打聽西北軍中之事，主要疑問在沈定雲身上，所以一直纏著秦遠亭問，是否覺得此事有詐，好好地一位將軍，怎會忽然病重。以至於她太專心，連著杜玄章走近都沒有感覺。
杜玄章站在秦裳身後看了良久，還是沒忍住，道，
“我大舅哥那麽忙，你倒不如直接問我。”
秦裳嚇了一跳，一滴墨汁吧嗒滴在寫了一半的信紙之上，秦裳放下筆，來不及惱杜玄章的忽然出現，便起身拉了杜玄章的手，道，
“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，可是聖上要讓你去領兵？”
杜玄章擡手刮了一下秦裳的臉，笑道，“果然良心還在。”
秦裳不顧杜玄章的打趣，一股腦的往外拋問題，“你可答應了，今日裏下人們都得到了消息，說是朝廷要用兵，王爺若是覺得吃力，不如……”
秦裳話還沒說完，下巴便被杜玄章捏住，杜玄章身上那股子清冷香氣隱約纏繞秦裳鼻端，她聽見杜玄章聲音裏帶著笑，道，
“我求之不得的機會，怎麽會覺得吃力。”杜玄章將秦裳的臉端到自己眼前，神色不自覺認真了起來，他沈聲問道，
“本王在你心中，就那般廢物？”
秦裳將自己的下巴收了回來，搖頭道，“不是……”
杜玄章笑道，“擔心本王？”
“好好地一個大將軍，怎麽會忽然病重？”秦裳心頭疑惑，“會不會……”
“會。”杜玄章眼裏帶著笑意，“可是這局越明顯，本王越要去，不一定誰吃了誰呢。”
“王爺。”秦裳滿面擔憂，不能理解杜玄章此刻的輕松愜意，“王爺，您還笑的出來。”
“太子因為父皇壽宴的事，有些坐不住了，沈定雲那個老狐貍，以為將我引去西北便可要我性命。”杜玄章笑了笑，道，“那本王就去他軍中見一見他。看看那到底是誰死期將至。”
“王爺此去，萬一有什麽驚險，可如何是好？”秦裳攥著杜玄章的手，緊張的好像是她要去戰場，“王爺不如留在京城，我讓兄長請戰。他在軍中頗有美名，他也一直說，希望能有一日，可以像祖父一般，在浴血廝殺中為自己掙得功名。”
“只顧得你兄長的功名。”杜玄章牽著秦裳往外走，邊走邊道，“我生在天家，早些年蟄伏隱忍，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？”
“王爺……”秦裳忽然變得像小時候一樣，那時候每次祖父要將兄長帶回軍中，秦裳都會變得黏人，拉拉扯扯就是不想讓人走。
杜玄章看著秦裳這幅樣子，覺得好笑，不禁道，“等本王走了，你就可以看你想看的話本子了，小姐和護衛穿不穿衣服，有沒有出汗，本王爺也管不著了。”
秦裳聽得杜玄章的打趣，心裏面生出些許酸澀之意，那些看似尋常的過往，不知不覺中已經讓她生出了依賴，到現在看著杜玄章，只覺得絲絲縷縷的那些情緒，都變成了不舍，一點一點的將自己一顆心纏繞。
“等本王一個月。”杜玄章擡手將秦裳的額發順了一下，“我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做一個皇子，我不能，太子也不會允許。我若不爭，便只能帶著你一起被人踩在腳底下。這是皇子的宿命。”
秦裳將頭抵在杜玄章胸膛處，輕聲道，“王爺，我等你回來。”
杜玄章沒有說話，只伸手拍了拍秦裳的單薄脊背，良久道，“你的那枚撥浪鼓，送給我做個念想吧。”
“好。”秦裳的眼淚總不自覺地流了下來，她只把頭低低埋著，悄悄將眼淚擦掉，一個人慢慢平覆情緒。
“父皇需要左相和他黨羽的支持，所以陸檀和紫玉的婚期會提前，舊日情郎另結新歡，你不許傷心。”
杜玄章動手捏了秦裳耳垂，像是在捋順一只貍奴，對他來說，不過是一次遠門，甚至是滿懷期待的一次狩獵，對她來說，卻好像是一場生死訣別。
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，他好像已經擁有了她的心意，他意識到這一點，忽然覺得心情不錯，直接將人從懷裏撈起來，道，
“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？”
杜玄章沒想到秦裳正在落淚，他知道她情緒不佳，惶恐害怕，卻不知道她已經會為了自己傷懷到這一步。
“哭什麽？”杜玄章將人抱在懷裏，低聲道，“我是孝慈皇太後一手帶大的，她的母家從來不容小覷，我在西北，也不是完全沒有力量。有些線放在那裏太久，我必須走一趟，親自將那些孝慈太後為我埋下的人脈起出來，他們才能真正為我所用。”
秦裳將杜玄章衣襟哭濕了，聞言只擡起一雙淚眼，道，“你只是在那邊略有準備，別人可是在那裏盤亙數十年，你讓我怎麽放心。”
杜玄章抽走了秦裳的絹帕，仔細為秦裳擦拭眼角的淚痕，“數十年也好。數百年也好，他再深的城府，也不會料到陪他吃盡苦楚的妻子，恨不得手刃他千百遍。他如今的妻子，全家都死在他的刀下。女子的愛恨，向來足以毀滅一切。而阿裳的愛，也一定會讓我平安歸來。”
杜玄章用自己額頭抵著秦裳的額頭，輕輕道，“我們去看京城的春色好不好？”
秦裳聽杜玄章說起來沈定雲的妻子，聽他篤定自信，那顆懸著的心才一點點慢慢放下來。秦裳自己抻了抻衣裳，抽著氣道，
“嗯，那我去換件衣裳。王爺稍等我一下。”
杜玄章松開秦裳，自己也起身換了常服，等到他和秦裳一起出現在臨安長街上時，一眾行人都被二人吸引，杜玄章笑了笑，伸手牽了秦裳，陪她一起走在熱鬧繁華的長街之上。
這一日杜玄章領著秦裳，吃了路邊的圓子，買了路過的果子，在首飾鋪子定了三套頭面，秦裳很少找杜玄章要什麽，這一日卻非要杜玄章答應自己，讓他一個月後親自來鋪子裏為自己取頭面。
杜玄章知道秦裳的小心思，笑著答應，等到夜色深重時，二人才坐上了回程的馬車，秦裳累極，倚在杜玄章懷裏悄然入睡。杜玄章將人攬著，心中不自覺的想起，有朝一日，懷中女子鳳袍加身的模樣，他眼中波瀾暗滾，一雙俊美雙眸如寒星一般，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。
他是天之驕子，從來都是。
這京城之中，那些蓋過太子的盛名本就是他應得的。
他要這天下這江山，統統都在他的手中。
秦裳第二日起個大早，昨天杜玄章陪著她盡做些小女兒家做的事情，那是他無聲的安慰，她又怎麽會不明白。既然不能阻止他，那就支持他，秦裳將所有出征之人要準備的東西列了個單子，甚至還去了一趟定國公府，問起了以前幫秦遠亭打點行裝的老嬤嬤。
杜玄章本來就只打算速去速回，就算不是，他也沒有臨行帶太多東西的習慣，所以當他看到秦裳給他結結實實打的三個大包裹的時候，還是忍不住挑眉問道，
“都是什麽？”
秦裳自己看了看那三個大包裹，嘀咕道，“還是太多了。怎麽回事，我明明已經去掉很多東西了。”
杜玄章隨手打開一個包裹，看到裏面果脯，不禁笑道，“看來我那大舅哥出門，包裹一定不是你打的。”
杜玄章說著便要將那果脯拿出來，秦裳連忙將他的手推回去，道，“邊塞風沙辛苦，就帶一包吧，想念京城的吃食了，就拿出來一顆。也好安慰一下自己。”
杜玄章笑著將那紙包塞了回去，笑道，“我只會想念京城的人，哪會想念京城的吃食。東西我收著了，不過要悄悄藏起來才好，你這包裹打的，也太消磨人的志氣。堂堂七尺男兒，哪有貪嘴怕苦的。”
秦裳也知道，自己兄長和祖父，哪一個都是浴血疆場的好兒郎，別說果脯，便是死去的飛禽腐肉也都是有吃過的。哪裏會像她這般，處處想著富貴溫柔的繁華盛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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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紫玉這一日很晚才回去，但是直到她回去，杜玄章也沒有回來，杜紫玉臨走之前，模糊的同秦裳說了一句。
大概是說如今沈定雲病重，阿宛國蠢蠢欲動，朝廷尊嚴不容挑釁，怕是要派兵前往。
如今朝廷能用的大將一只手就熟的過來，皇帝有意讓杜玄章積累威望，這件事情便極有可能落在他的肩上。
秦裳苦等不見杜玄章回來，想了想，提筆給遠在西南的秦遠亭去了封書信，他們兄妹二人一向有書信往來，只是秦遠亭很少跟秦裳提起軍中之事，秦裳也很少問，大多數的時候他們聊邊塞風光，聊家長裏短，最近他們的話題多了杜玄章，秦裳從秦遠亭的書信中，可以看出自己兄長對杜玄章的認可。
可是杜玄章再驚才絕艷，十年吏治，總不如秦遠亭戎馬寒暑跑出來的經驗實在，她像天底下所有的婦人一般，開始為自己即將奔赴疆場的丈夫而擔憂。
秦裳寫了一手好看的簪花小楷，認真斟酌片刻，淺淺問了兩句秦遠亭安好，便開始打聽西北軍中之事，主要疑問在沈定雲身上，所以一直纏著秦遠亭問，是否覺得此事有詐，好好地一位將軍，怎會忽然病重。以至於她太專心，連著杜玄章走近都沒有感覺。
杜玄章站在秦裳身後看了良久，還是沒忍住，道，
“我大舅哥那麽忙，你倒不如直接問我。”
秦裳嚇了一跳，一滴墨汁吧嗒滴在寫了一半的信紙之上，秦裳放下筆，來不及惱杜玄章的忽然出現，便起身拉了杜玄章的手，道，
“怎麽這個時候才回來，可是聖上要讓你去領兵？”
杜玄章擡手刮了一下秦裳的臉，笑道，“果然良心還在。”
秦裳不顧杜玄章的打趣，一股腦的往外拋問題，“你可答應了，今日裏下人們都得到了消息，說是朝廷要用兵，王爺若是覺得吃力，不如……”
秦裳話還沒說完，下巴便被杜玄章捏住，杜玄章身上那股子清冷香氣隱約纏繞秦裳鼻端，她聽見杜玄章聲音裏帶著笑，道，
“我求之不得的機會，怎麽會覺得吃力。”杜玄章將秦裳的臉端到自己眼前，神色不自覺認真了起來，他沈聲問道，
“本王在你心中，就那般廢物？”
秦裳將自己的下巴收了回來，搖頭道，“不是……”
杜玄章笑道，“擔心本王？”
“好好地一個大將軍，怎麽會忽然病重？”秦裳心頭疑惑，“會不會……”
“會。”杜玄章眼裏帶著笑意，“可是這局越明顯，本王越要去，不一定誰吃了誰呢。”
“王爺。”秦裳滿面擔憂，不能理解杜玄章此刻的輕松愜意，“王爺，您還笑的出來。”
“太子因為父皇壽宴的事，有些坐不住了，沈定雲那個老狐貍，以為將我引去西北便可要我性命。”杜玄章笑了笑，道，“那本王就去他軍中見一見他。看看那到底是誰死期將至。”
“王爺此去，萬一有什麽驚險，可如何是好？”秦裳攥著杜玄章的手，緊張的好像是她要去戰場，“王爺不如留在京城，我讓兄長請戰。他在軍中頗有美名，他也一直說，希望能有一日，可以像祖父一般，在浴血廝殺中為自己掙得功名。”
“只顧得你兄長的功名。”杜玄章牽著秦裳往外走，邊走邊道，“我生在天家，早些年蟄伏隱忍，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麽？”
“王爺……”秦裳忽然變得像小時候一樣，那時候每次祖父要將兄長帶回軍中，秦裳都會變得黏人，拉拉扯扯就是不想讓人走。
杜玄章看著秦裳這幅樣子，覺得好笑，不禁道，“等本王走了，你就可以看你想看的話本子了，小姐和護衛穿不穿衣服，有沒有出汗，本王爺也管不著了。”
秦裳聽得杜玄章的打趣，心裏面生出些許酸澀之意，那些看似尋常的過往，不知不覺中已經讓她生出了依賴，到現在看著杜玄章，只覺得絲絲縷縷的那些情緒，都變成了不舍，一點一點的將自己一顆心纏繞。
“等本王一個月。”杜玄章擡手將秦裳的額發順了一下，“我不可能安安生生的做一個皇子，我不能，太子也不會允許。我若不爭，便只能帶著你一起被人踩在腳底下。這是皇子的宿命。”
秦裳將頭抵在杜玄章胸膛處，輕聲道，“王爺，我等你回來。”
杜玄章沒有說話，只伸手拍了拍秦裳的單薄脊背，良久道，“你的那枚撥浪鼓，送給我做個念想吧。”
“好。”秦裳的眼淚總不自覺地流了下來，她只把頭低低埋著，悄悄將眼淚擦掉，一個人慢慢平覆情緒。
“父皇需要左相和他黨羽的支持，所以陸檀和紫玉的婚期會提前，舊日情郎另結新歡，你不許傷心。”
杜玄章動手捏了秦裳耳垂，像是在捋順一只貍奴，對他來說，不過是一次遠門，甚至是滿懷期待的一次狩獵，對她來說，卻好像是一場生死訣別。
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，他好像已經擁有了她的心意，他意識到這一點，忽然覺得心情不錯，直接將人從懷裏撈起來，道，
“帶你出去走走好不好？”
杜玄章沒想到秦裳正在落淚，他知道她情緒不佳，惶恐害怕，卻不知道她已經會為了自己傷懷到這一步。
“哭什麽？”杜玄章將人抱在懷裏，低聲道，“我是孝慈皇太後一手帶大的，她的母家從來不容小覷，我在西北，也不是完全沒有力量。有些線放在那裏太久，我必須走一趟，親自將那些孝慈太後為我埋下的人脈起出來，他們才能真正為我所用。”
秦裳將杜玄章衣襟哭濕了，聞言只擡起一雙淚眼，道，“你只是在那邊略有準備，別人可是在那裏盤亙數十年，你讓我怎麽放心。”
杜玄章抽走了秦裳的絹帕，仔細為秦裳擦拭眼角的淚痕，“數十年也好。數百年也好，他再深的城府，也不會料到陪他吃盡苦楚的妻子，恨不得手刃他千百遍。他如今的妻子，全家都死在他的刀下。女子的愛恨，向來足以毀滅一切。而阿裳的愛，也一定會讓我平安歸來。”
杜玄章用自己額頭抵著秦裳的額頭，輕輕道，“我們去看京城的春色好不好？”
秦裳聽杜玄章說起來沈定雲的妻子，聽他篤定自信，那顆懸著的心才一點點慢慢放下來。秦裳自己抻了抻衣裳，抽著氣道，
“嗯，那我去換件衣裳。王爺稍等我一下。”
杜玄章松開秦裳，自己也起身換了常服，等到他和秦裳一起出現在臨安長街上時，一眾行人都被二人吸引，杜玄章笑了笑，伸手牽了秦裳，陪她一起走在熱鬧繁華的長街之上。
這一日杜玄章領著秦裳，吃了路邊的圓子，買了路過的果子，在首飾鋪子定了三套頭面，秦裳很少找杜玄章要什麽，這一日卻非要杜玄章答應自己，讓他一個月後親自來鋪子裏為自己取頭面。
杜玄章知道秦裳的小心思，笑著答應，等到夜色深重時，二人才坐上了回程的馬車，秦裳累極，倚在杜玄章懷裏悄然入睡。杜玄章將人攬著，心中不自覺的想起，有朝一日，懷中女子鳳袍加身的模樣，他眼中波瀾暗滾，一雙俊美雙眸如寒星一般，閃爍著志在必得的光芒。
他是天之驕子，從來都是。
這京城之中，那些蓋過太子的盛名本就是他應得的。
他要這天下這江山，統統都在他的手中。
秦裳第二日起個大早，昨天杜玄章陪著她盡做些小女兒家做的事情，那是他無聲的安慰，她又怎麽會不明白。既然不能阻止他，那就支持他，秦裳將所有出征之人要準備的東西列了個單子，甚至還去了一趟定國公府，問起了以前幫秦遠亭打點行裝的老嬤嬤。
杜玄章本來就只打算速去速回，就算不是，他也沒有臨行帶太多東西的習慣，所以當他看到秦裳給他結結實實打的三個大包裹的時候，還是忍不住挑眉問道，
“都是什麽？”
秦裳自己看了看那三個大包裹，嘀咕道，“還是太多了。怎麽回事，我明明已經去掉很多東西了。”
杜玄章隨手打開一個包裹，看到裏面果脯，不禁笑道，“看來我那大舅哥出門，包裹一定不是你打的。”
杜玄章說著便要將那果脯拿出來，秦裳連忙將他的手推回去，道，“邊塞風沙辛苦，就帶一包吧，想念京城的吃食了，就拿出來一顆。也好安慰一下自己。”
杜玄章笑著將那紙包塞了回去，笑道，“我只會想念京城的人，哪會想念京城的吃食。東西我收著了，不過要悄悄藏起來才好，你這包裹打的，也太消磨人的志氣。堂堂七尺男兒，哪有貪嘴怕苦的。”
秦裳也知道，自己兄長和祖父，哪一個都是浴血疆場的好兒郎，別說果脯，便是死去的飛禽腐肉也都是有吃過的。哪裏會像她這般，處處想著富貴溫柔的繁華盛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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